谁的星光点亮海洋

afd:橙子拿铁不甜

【东凯】还给你的可乐

RPS勿扰真人!!

纯抽风的产物





1.

川藏路上。

 

王凯靠着山地车,眯起眼睛在刺目的阳光下眺望远方的冰川。从林芝一路骑行至纳木错,除了被路边的景色震撼到之外,他的体力已经受到了莫大的考验。看着绵延的雪线,心里一阵翻滚。同行的伙伴嘱咐他不要盯着大片的积雪看太久,容易得“雪盲“。他吆喝着答应,紧了紧背上的背包。

 

终于要登雪山了。

 

从骑行队伍刚刚进入康巴境内他就一直在期待登上那做象征纯洁与幸福的雪山。他这几天一直在做梦,梦见在折多山云雾缭绕的山路上盛开着成片清幽的竹林,一群又一群的鸟儿扇动着赤金一般的羽翼。他的身旁还有一个人,英俊的侧脸,宠溺的笑容,没有离别的他们在湛蓝的天空上飞翔,很清澈,很纯粹。

 

 

登山队伍在慢慢向雪线移动,听同伴说大概在3500米的海拔上。王凯觉得他低血糖的毛病可能要犯了,因为不光已经开始有了轻微的耳鸣,在他眩晕的天地里还开始出现一个人的脸。这些年他的工作骤然减少,一年能拍一部戏一部电影接一个广告就已经是对喜欢他的朋友最大的馈赠了。他开始用大把的时间去度假,去看曾经无比憧憬却又没有时间去看的景色,背一台单反,什么都不带,就慢慢地走。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那个人了。

 

是真的没见过。连电视上都没有。

 

他杜绝了自己见到他的一切可能性。

 

 

他撑着登山杖在岩石上靠着,大口大口喘粗气。真是要承认自己老了,看着边上的小情侣互相搀扶着一路上还能打情骂俏,他也只能摇摇头,捶捶自己酸软的腿,笑着摇摇头了。

 

领队说,要在这里休息一下,接下来还有3000米,气温会越来越低,他们必须一鼓作气登上去,现在大家抓紧时间补充体力,多喝热水多吃东西。王凯慢慢坐下来,把背上的背包摘下来,挺重的背包,里面是一系列登雪山必备的应急物品,缺一不可。

 

出发前夜收拾东西的时候,领队一个一个告知大家让把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特别是没什么用还占重量的零食拿出来,带足压缩饼干和热水,其他的能不带就不带。王凯难得舍弃了自己的食物,把包里所有的小零嘴全都掏出来了。

 

但他背了一瓶可乐。

 

拉开背包拉链,他把口罩和帽子摘了下来,细碎的冰雪在他的睫毛上迅速凝成冰晶,伴着他亮晶晶的眼神,格外璀璨。王凯吃了两块压缩饼干,喝了大半杯热水。安静地看着远方,看那几乎看不见的天际线。

 

他的手一直在可乐上摩挲,似乎斗争了很久的样子。他把可乐从背包里拿出来,伸手去拧瓶盖,可能是戴着手套太笨重了,连试了两次他都没有拧开。王凯嗤笑了一声,似乎在嘲笑自己居然连瓶盖都已经拧不开了。他把可乐夹在两腿间,用左手去摘右手的手套。

 

旁边伸出一只手,把可乐从他腿间抽走。王凯伸手去夺,刚摘下的手套掉在雪堆里也没去管,他急切地站起身,坐久了猛然站起来让他眼前黑了一下。就在他努力让自己视线重新清明起来的这几秒之中,拧掉了瓶盖的可乐重新递到了他的面前。

 

他看见了那个人。一样的登山服,一样的背包,一样的口罩墨镜手套,只是在颜色的细微处有些改变。他觉得自己晕的更厉害了。

 

靳东。

 

靳东。

 

呵,巧合吧。他们之前好像说过,要一起来这里看看,享受一下征服的快感。

 

他什么都有了,所以才想起这座还没被征服的雪山吧。

 

他张张嘴,感觉嘴唇被冻住了。想说话,声带里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想伸手把那瓶开了口的可乐接过来,或者低下头把自己的手套捡起来,但他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

 

他就定定看着眼前的人。一动不动。

 

 

靳东摘下墨镜和口罩,低头把王凯的手套捡起来,帮他几乎冻僵的手戴上,然后把可乐拢在了他的双手之间。

 

他也摘下了背包。一样的背包,但靳东的明显装的东西更多,鼓鼓囊囊把拉链都撑得变了形。他拉开拉链把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往外摆。

 

王凯就看了一眼,他觉得自己大概是不戴帽子口罩在雪地里站的太久了,已经要冻成雪人了。

 

不然怎么会觉得自己睫毛上凝着的冰晶全都化成了水,不停往下流,一道一道在脸上冻成冰柱。

 

靳东包里除了生存必备的几样简单东西之外,剩下的只有一样东西。

 

可乐。

 

全是可乐。

 

 

 

 

2.

靳东第一次见王凯是在中戏的篮球场上。他回学校找一个师弟,那师弟今年也要毕业了,俩人在学校里的时候虽然差着一级,关系却很好。今天和一年级新生有个篮球赛,他特意要求靳东一定要来看,给他大学最后一场球赛卖人气。

 

篮球赛结束的时候,他走到球场上跟师弟庆贺。旁边有个个子小小的女生给一个穿着新生队服的男孩子递了瓶可乐,人生鼎沸地他好像听见是跟那个男孩说,能不能答应让她做他的女朋友。靳东难得八卦一回,侧头过去想看看是哪个男孩子这么受欢迎,刚进学校就有人喜欢。他侧头过去的时候那个男孩正在拧可乐瓶盖,可能小姑娘确实为了表白而紧张,或者是刚才看球赛看的太激动,可乐瓶一拧开,被猛烈摇晃过的气体直冲上来,浇了那个男孩子一头一脸不说,有小半瓶直接淋在了靳东身上。

 

两个被可乐淋成落汤鸡的男人面面相觑。

 

王凯是吧。

 

我记住你了。

 

后来两个人是怎么走到一起然后又滚到一起的不消细说。那个当初表白的小姑娘直接变成了他俩的忠实粉丝,经常跟俩人说,是因为自己这瓶可乐你俩才在一起的。

 

俩人也就干脆认了这个叫小雨的姑娘做媒人。三个人有事没事经常一起攒个局子吃个饭啥的。但靳东以后再也没让王凯开过可乐瓶子。

 

他们一起吃饭,不管喝多少可乐,靳东都一定是默默替王凯把盖子拧开。王凯一开始特不愿意,说我一大男人,小雨都不用你开可乐,我这还作上了。然后靳东就给他提第一回开个可乐浇他一身的事。后来王凯也不说啥了,就乖乖伸手等着拧好瓶盖的可乐。

 

这可乐瓶盖一拧,就是五年。

 

 

 

3.

后来靳东拍戏慢慢磨出来了,虽然拍不了什么大制作大卡司的戏,但架不住人戏好,话剧演的风生水起,有的是人赏识,演的角色也都是一个一个的男一。可王凯不一样,角色被定型化是演员最痛恨的事,更何况这角色还不是什么特能拿的上台面来说的事。他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戏拍,他从来不自暴自弃,也不相信自己的人生就是这样了。反正靳东也不嫌他,那就慢慢来呗,自己还年轻着呢。

 

但娱乐圈这么个地方,你老老实实做人还可能被别人捅一刀子呢。有些污言秽语一个人说不当回事,一群人说就真不是那个味了。

 

有靳东的一些狐朋狗友看不上他和王凯这种感情的,天天劝着靳东跟他分,这么多年了为啥瞒着家里,不就是怕不同意嘛,你看看,又不能生孩子,又得被背后戳脊梁骨。你妈你姐你妹,哪一个能同意你这样。

 

靳东不理。他们就来找王凯说事。

 

王凯一次不听,两次不理,等到十次二十次,他人生的转折点还是等来,却直接等来了靳东妈妈让靳东回家相亲的消息。

 

靳东家里不知道为啥知道了这个事,靳妈妈大发雷霆,打着电话骂着儿子就晕过去了。靳东当天就回了家。临走前跟王凯说,你别怕,有我,我跟我妈说,我这辈子就认你一个,你走了,我就完了。

 

王凯笑着点头,说好。

 

他感受的到靳东的心意,那双眼睛里全是他,还藏着深深的情谊。

 

靳东,我从来都不曾有一丝一毫的怀疑过你。

 

靳东,我相信你。

 

但我不相信我自己。

 

他在这么漫长的不同寻常的娱乐圈岁月里,仍旧能保持最初的良善,能在一波又一波的逆境里,走到现在,仍旧能毫不掩饰内心感情,义无反顾,愿意相信。

 

他何德何能,得他如此?

 

没有婚姻做保障的爱情,最终只有分崩离析的结局。

 

他需要的是一个温暖的家,一个能为他洗手做羹汤的女人,一个会开心叫着他爸爸的小孩子。

 

这些,他都给不了。

 

爱情原来是很象我们去观望的一场烟花。它绽放的瞬间,充满勇气的灼热和即将幻灭的绚烂,我们看着它,想着自己的心里原来有这么多的激情。后来烟花熄灭了,夜空沉寂了。我们也就回家了。就是如此。

 

就是如此。

 

靳东风尘仆仆回家,妈妈哭的声嘶力竭,如果他不跟王凯断绝关系,赶紧找个女人结婚生孩子,她就马上去死。

 

靳东满身疲惫回家,没有等到王凯。

关山千重。他们再也没有见面。

 

 

 

4.

这年的北京尤其的冷。

 

昔日的北平城仍旧是记忆中那般巍峨厚重的姿态,饱经沧桑和磨难的六朝古都在漫天飞舞的鹅毛大雪间安静的伫立,灰扑扑的古城钟楼被温柔的披洒成银装素裹的模样。

 

小雨从几年前嫁到上海去之后就不经常来北京了。况且靳东王凯分手,不管见谁都会感到一些尴尬。所以她这次特意从上海飞过来,靳东以为她有什么着急的工作,还一叠声问要不要去机场接。她说就是顺路,靳东也就没多问,这回看她到了,笑着招呼她赶紧脱掉身上被雪扑的湿漉漉的大衣。

 

屋子里暖气打的很足,冷热交替间小雨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靳东去洗手间拿了毛巾让她擦擦被雪花染湿的头发。她靠在洗手间门口打量这一眼看上去布置的挺温馨的房间,还有靳东在客厅泡茶时娴熟柔和的背影,心里顿了顿。

 

她接过靳东递过来的热茶,半真半假的感慨道,“真没想到当年连油盐酱醋都分不清的靳东师哥居然都会泡茶啦,嫂子真有福啊,还能看到您这么“贤夫良父”的一面呢。”

 

靳东皱眉,打断了小雨的话。“还没结婚呢,别瞎叫。”

 

“哦,那靳师哥什么时候结婚啊。可被忘了给我发张喜帖啊。”她看着靳东添了几丝白发的脸出神,想到曾经那些懵懂错失的岁月,明明她只是局外人,却不自觉的心中一痛。

 

她太想问问靳东了,那样深刻的爱过一个人后,又是用了多大的努力和无法出口的难忍熬过那些噬骨煎心的岁月变成如今过境千帆还能对着她静静微笑的一张脸庞?

 

“在做菜吗这么香?”

 

靳东坐在沙发对面低首研究手中的菜谱,听小雨这么问道扬眉一笑,轻轻点头,嘴里还小声抱怨,“我女朋友喜欢吃红烧排骨,她自己不会做,那只能我学着做了。”

 

小雨低了低眼眉,一句话在心里翻来覆去的滚。

 

靳东看出来女孩子心事重重的表情,放下手中的书,疑惑的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你知道,他受伤了吗?挺严重的,现在在人民医院,差一点就脑震荡了。”

 

王开拍电视剧遇到威压故障,整个人从十多米的台子上直接掉了下来,虽然下面有垫子做缓冲,还是当场晕了过去。这么大的事,新闻报道疯了一样报道,天天微博热搜都是这个。他不该不知道。

 

小雨看着靳东的手轻微的顿了一下,好像又没有。

 

据说这伤是有点严重的,否则侯鸿亮不会费劲心机找了她特意从上海飞来告诉靳东。

靳东没说话,转身去了厨房掀开一直在煮的锅的盖子。淡淡的酸甜味,不像是红烧排骨油腻的肉味。

 

他表情平静,动作自然,有条不紊的往锅里加各种配料,熟练的像做了千百次一样。

 

小雨追着他来到厨房。

 

锅里红色与黄色搭配的格外好看。

 

番茄炒蛋?

 

这应该是,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靳东唯一会做的一道菜,也是王凯最爱吃的。

 

“东哥…”小雨有点着急。话还没出口,却被靳东打断了,“我女朋友等会就回来了,她还要吃红烧排骨呢。不方便,况且他,大概不那么想,见我吧。”

 

他没糊涂,医院外面媒体这么多,去了该如何解释?朋友?这些年关于他们俩的新闻一直没断过。没谁手里有明确证据,可知情人士那里透出来的一些些细微的消息,都清清楚楚表示,那个当年跟在靳东身边,连瓶可乐都有靳东给他开的好看的那孩子,靳东宠成那样的人,这么多年,除了王凯,还有谁?

 

靳东动作依旧沉稳,装盘的手却一直在抖。

 

小雨伸手替他把盘子接了过来。

 

小雨抬头冲他笑,还像记忆里那个略带羞怯却又勇敢表白的小女孩。她咽了咽口水,“东哥我都还没吃过你做的菜呢,我还没吃饭呢,我等下就得去医院了,你这番茄炒蛋,我能打包一点带走吗?”

 

她生怕靳东看出端倪。

 

可她又觉得,以靳东的智商,又怎么可能看不出他这点小心思。

 

靳东看了看她,没有拒绝,他干脆的点点头,拿出一个干净的保温饭盒将番茄炒蛋仔细的放了进去。

 

他放完了番茄炒蛋之后后锅里已经干干净净。小雨有些尴尬,慌忙冲他摆手,“我不要这么多东哥,给我一点够我去医院饭堂打个白饭就成了。”

 

靳东没理他,将包装严实的饭盒交到她手中,送她出门的时候,摸摸她的头发,弯了嘴角小声说了句谢谢。

 

然后,小雨好像看到他的脸上,划过两行眼泪。

 

她的心,突然像是被谁敲了一下。

 

他知道她要来,却不知道她要去医院,可她来的时候这份番茄炒蛋已经快完成了。如果今天她没来,或者来的不是她,这份番茄炒蛋的心意是否就只有垃圾桶知晓?

 

她离开靳东家,眼角的泪再也止不住。

 

小雨看到王凯的时候他还在睡着。

 

他的经纪人说,左腿骨折,胸部肋骨断了两个,还好骨头没有戳进内脏,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王凯的床前坐了个女孩子,眼眶通红,正小心翼翼给他擦额头上的一道浅浅的擦伤,眼睛里装着藏也藏不住的心疼。

 

小雨认识她,最近大红的女演员,王凯这次的合作伙伴。外界对两个人的关系一直处于猜测状态。小雨知道女演员是真切表示过好感的,只是王凯每次都把话题岔开了。

 

两年多了,快三年了。他对谁都好,跟谁都亲近。身边追他的男的女的转着圈的排长龙,可他不会再爱上别人了。

 

小雨走进病房,手里拎着保温饭盒。

 

她看着病床上男人苍白消瘦的脸,哪怕是在昏迷中,嘴角还抿地紧紧的。

 

她突然就要哭。

 

女演员看了看她,让开了病床前的位置。她看着小雨手里的饭盒,疑惑地皱了皱眉。

 

 “我在医院借了个厨房给他做的,他最爱吃的,番茄炒蛋。”他胡乱解释,顺手打开了保温盒。

 

“番茄炒蛋?我从来没见过他吃这个。他喜欢这个吗?那以后我也学着给他做一做。”

 

熟悉又甜腻的味道飘到病人的鼻孔里,病房里都是热腾腾的饭香味。

 

王凯的手指轻微的动了动。

 

女演员眼尖,直接扑到了床边,“王凯?你醒了吗?你吓死我了你知道吗?”

 

小雨拍拍她的肩膀,“先去喊医生。”

女演员转身就走,病房里只剩下小雨和刚刚睁开眼睛的王凯。

 

小雨看了他两分钟,伸手进包里翻东西。乱七八糟的也找不到纸巾在哪,他只能凑到王凯脸庞边,用手擦掉男人眼角的湿意。

 

走廊里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病房里呼啦啦的进来一大堆医生。小雨重新盖上保温杯,轻轻趴到王凯耳边,“醒了记得吃番茄炒蛋,你最喜欢的味道。去了皮,不加糖”。

 

 

“你干嘛要走这条路,这条路去望京可一点都不近。约好的六点钟谈婚礼呢,这都五点多了。”化着精致妆容的女人虽然分不清东西南北,可也很明显看出来这不是从家去望京的路。

 

“今天下这么大雪,走原来那条路肯定得堵车,路还滑。你平常不开车,当然不知道了。”靳东眼睛专注地看着后视镜,车速也慢了下来。

 

“你怎么开这么慢,快点开啊。唉?这医院怎么这么多人?好像看着还有媒体呢,是你们哪个同行受伤了?你们啊,平常拍戏可得注意点。这受伤了多让人着急啊。”

 

靳东的车很慢地从路上滑过去,身后一栋白色的大楼静静的伫立,人民医院的招牌在雾气中看不太清楚,一切都朦朦胧胧的。

 

 

 

午夜时分,医院里的坚持要陪床的女演员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醒了。

 

她看着身边的枕头还泛着淡淡的温热气息,但是人却不见了。

 

她抬眼环顾四周,看到王凯正站在医院的落地窗前,手指间一根烟,袅袅上升的烟雾迂回在他的眉宇之间。

 

她想过去给他披一件衣服,劝他,“天冷,你身体刚好点,不要抽烟。”

 

可是她停住了脚步,顺便忍住了那句话。

 

因为离得远,她隔着烟雾看不清他。

 

皱眉了吗,没皱眉吗?

 

她终于知道王凯为什么一直拒绝她了。因为她根本不了解他。她都不知道他皱眉的原因是什么。她在片场突然就愣神了是为什么。他看到一件东西突然就笑了是为什么。她也不知道,他最爱的居然是番茄炒蛋。

 

她只知道,如果皱眉,原因绝非她。

 

她记得他抽烟时的神色。

 

目光那么深,好像有一个人在他的眼睛里挖了一口井。

 

她沉溺其中,可她也记得。

 

饮水思源。

 

如果你爱上一个人的眼神,却知这不是为你而生。

 

窗外漆黑一片,只有零星的灯火。

 

他不愿意让她像电视剧里的得不到爱人的心的女主角,举案齐眉,到底意难平。

 

他也不愿意让她像自己一样,永远爱不到,那个最爱的人。

 

 

5.

靳东的婚礼,定在开春之后草长莺飞的三月。

 

圈里的制片导演合作过的演员,靳东人缘好,这几年戏的质量越来越好,人也越来越红。喜帖发出去一长串,还有各路媒体要打点。他一路忙忙叨叨,看起来倒也有新郎那副幸福的面容。

 

婚礼这天,小雨来做伴娘。虽说是伴娘,可在化妆间里亲自为靳东上妆的,却就是这么一个看起来单薄的小姑娘。

 

化妆间只有他们两个人。小雨进门的时候很费劲地拖了一只大箱子,靳东在看电视,没看见。

 

电视机里播着一场颁奖典礼,一个国际电影节的最佳男主角奖,王凯西装笔挺,笑容温软,站在台上轻轻一挥手,下面就有一片又一片尖叫声。

 

他终于找到了自己前路的方向,终于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

 

真好。

 

王凯站在台上鞠躬,说获奖感言。

 

靳东出神地盯着电视,就像看得到王凯的眼睛里,还是那个给他拧可乐瓶盖的自己。

 

有多久,都没听过他的声音了。

 

“谢谢大家给我这个奖,给我这么大的肯定。我曾经有过一个很爱很爱的人,他一直都相信,我总有一天会站在一个特别大的舞台上,拿一个分量特别重的奖。他说等到那一天,他一定当场冲到台上来抱我。可他失约了。不是,其实是我失约了,我没能陪他等到这一天,他可能是恨我的。但是我爱他,一直都爱。我从今天起会放下手头上的工作,我不会退出,我还会坚持我的梦想,一直做一个好演员。但我想花更多的时间去生活,去弥补那些我们除了事业什么都有的时光里为了追求事业而荒废掉的一些东西。我想跟他说,你知不知道,我真的想和你有很长很大的未来,很想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你,很想肆无忌惮的爱你。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对不起让这些成了空话,对不起没能和你有以后。我们是有时差的,这里的完善,是中国的白天。今天是他的婚礼,但我没有勇气去。祝你幸福。虽然我还是很爱你。”

 

靳东猛地站起身往门口走,被门口那个巨大的箱子绊了一下。

 

他回头看身后已经哭花了妆的小雨。

 

“这是,凯哥给你的,结婚礼物。你也听见了,他说,他祝你幸福。”

 

靳东完全不顾自己的一身西装,跪在地上拆箱子。被胶带粘的严丝合缝的箱子愣是被他用手扯开了。

 

满满一箱子可乐。

 

箱子的最顶上有一张纸。一个字也没有,只有一个圆。

 

他把曾经给他的一切,都还回来了。

 

就像这个圆,无论直径有多长,转完一圈,总要走回终点。

 

靳东魔症了一样去拧瓶盖,一瓶一瓶,全都是已经拧松了的可乐。

 

东哥,谢谢你曾经替我拧可乐瓶子的日子,那是我到现在以来,最幸福也最怀念的时光。现在我把他们都还给你,希望你忘了我,好好幸福。我当初不是故意不等你的,我只是不愿意让你为了我,连未来都不要了。我知道你不爱我了,但请你,不要恨我。

 

我是真的,很爱你。

 

靳东跪在一地的可乐瓶子和到处乱滚的瓶盖中间,以手掩面,痛哭失声。





这篇文章本来是个彻头彻尾的BE,因为最近三次元倒霉,然后又被前两天的照片刺激,一时没忍住就要虐。结果实在不忍心让结尾变得不好,害怕那是对他们这么美好纯洁感情的诅咒【滚蛋】。所以最后改变了文章格式,变成了一个开放式文章。如果你把文章当作倒叙,那结尾就是好的。如果你把开头当作插叙,那结尾就是悲剧,看大家喜欢哪个吧。这篇文写的我自己都在哭,真的是耗尽气力。第四部分的梗借了之前看过的一篇忘记作者也忘记在哪看的文,向原创作者致以崇高的敬意。

靳哥哥今天的微博让我特别感动。我相信他们永远是我心里,最美好的爱情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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